面对执纪审查人员的询问,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阿拉尔市政法委调研员张塔感到害怕、紧张、悔恨,彻夜难眠。
张塔是从基层连队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历任连长,副团长,监狱党委书记、政委,团党委副书记、团长,师政法委副书记。如果一切顺利,现年52岁的张塔,政治生涯还有几年的路要走。
张塔在悔过书中写道:“假如当初没有收别人的钱,现在是多么的幸福啊!收了别人那些钱,又能咋样呢,幸福多了一点吗?寿命能延长一点吗?何必呢。”
资源决策权高度集中成为他权力寻租的便利条件
由于体制机制的特殊性,兵团长期按照“五统一”政策将指令性经济作为经济运行主要方式,过多强调行政干预,形成了资源决策权高度集中于师、团两级主要领导手中,使得权力寻租和制度漏洞成为师、团主要领导的廉政风险点。
张塔在担任团场主要领导期间,兵团团场体制机制不适应市场经济要求的矛盾还未根本消除,团场综合配套改革依然存在不到位、不彻底、不完善的问题,一些团场实行的还是统贷统还的投资体制、统购统销的流通机制、统收统支的财务体制,与市场经济的要求格格不入,加之张塔手中掌握着团场生产经营、项目建设等核心权力,权力寻租和制度漏洞使“五统一”变了形、变了味,使得张塔在重大决策过程中大搞“一言堂”。
盯着张塔手中权力的个体老板都像苍蝇一样扑了上来。在张塔看来,扑上来的个体老板都可以成为他谋利的对象,他多次利用手中职权为他人在农资销售、技改项目承揽等方面提供便利条件,收受请托人财物。
2008年,个体老板徐某某找到时任四团团长的张塔,希望张塔在四团的农资采购中为自己提供便利,张塔同意四团从徐某某处采购价值160万元左右的农用物资,对徐某某送来的“感谢费”张塔照单全收。
“一言而决”权力带来的快感让张塔开始膨胀。有求于他的人只增不减,收受的“感谢费”也越来越多。2010年、2011年,个体老板王某某、姚某某依靠烟酒金钱开路,多次与张塔“合作”,顺利拿到农资化肥采购订单,张塔的腰包也鼓了起来。
在张塔的操控下,团场出现了农资集中采购供应中的“强卖”和产品订单收购中的“强买”行为,个体老板们在团场经营中获得了数倍于送礼花费的回报。强买强卖,造成干群关系紧张、荼毒政治生态环境。
前些年,团场领导干部挂名承包土地很普遍,而且个别团场领导干部在土地开发和生产经营中存在利用职权与民争利、损公肥私的现象。
早在2004年,张塔担任科克库勒监狱政委时,便利用一师党委出台的鼓励个人进行荒地开发和承包政策,与他人合伙开发一师监狱管理局所属公有土地1600余亩。2006年,一师党委发现荒地开发和承包政策存在问题,遂下发了关于清退干部承包土地和购置农机具的指导意见,不允许领导干部进行土地开发和承包,张塔却将土地挂名在其妻妹、妹夫名下,依然对1600余亩土地进行承包种植。他还利用职权向电力公司打招呼,为自己土地的架电、用电提供便利。
利令智昏、心存侥幸,张塔将手中的权力、制度的漏洞、改革的滞后视为谋取私利的工具,结果在权力寻租、权钱交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覆水难收。
欲望的膨胀、底线的丧失让他走上了不归路
“记得第一次拿别人钱的时候,吓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整整一个星期,这个事情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虽然也没有刻意去帮那个人,也没有损害公家利益,但就是害怕。”第一次伸手,张塔心里也充满了恐惧。
但第一次伸手,打破了张塔心里的底线,纪律的红线也被践踏。随着接触面越来越广,加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主动攀附,张塔内心贪欲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敬畏之心、戒惧之心越来越淡。
2008年以来,张塔从接受请吃开始,陆续收受个体老板的烟酒、礼品、现金,频次越来越高,数额一次比一次大。张塔从第一次“拿人钱财心慌意乱”到逐渐适应、从一盒烟一瓶酒到大额礼品礼金,慢慢地张塔开始麻木不仁,不管别人请托之事该办不该办,只要有人送礼送钱,他就来者不拒。贪欲如泄洪之水般奔腾汹涌,最终把他淹没。
2010年,时任八团团长的张塔与时任兵团纪委常委刘军(另案处理)相识,刘军引荐某个体老板给张塔认识,在接受个体老板所送高档烟酒后,2011年春,他答应八团购进这个老板推销的2000吨化肥。事后,张塔收受个体老板一张存有“感谢费”的银行卡。
党的十八大之后,在中央和兵团党委、兵团纪委三令五申严明纪律的情况下,在正风反腐的高压态势下,张塔还不收敛、不收手,顶风违纪。
2014年,一师八团下属的棉花加工厂脱绒车间设备陈旧,原承包人不愿意投入资金更新设备,团常委会一致表决同意徐某某承包该脱绒车间。这正是徐某某请托张塔的结果,事后张塔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徐某某的现金酬谢。
为政不贪,头顶蓝天;为政不廉,利剑高悬。张塔因底线失守滑入腐败深渊,因腐败而玷污了本该引以为傲的人生,触碰了“带电的高压线”而身败名裂。
组织生活流于形式,失去监督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
张塔肆无忌惮的背后是对制度的漠视、对党规党纪的践踏。
曾任基层团场的技术员、连长团长等职的张塔,在基层工作了30多年,曾经也是充满理想、满怀抱负,决心要做一个履职尽责为群众谋福利的好干部。
然而,张塔随着职务的晋升,却逐渐放弃了学习,更谈不上自我净化、自我提高,放弃了对理想信念的坚守。正如他在悔过书中写道:由于自己长期以来疏于学习和自我提升,导致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发生了扭曲。
在担任基层团场主要领导期间的几年时间里,张塔没有认真研读过一次党章,没有主动深入地学习过党的理论知识,更没有对党规党纪进行系统性学习。甚至在他看来,拒腐防变只是念念材料而已,在实际的工作生活中起不到什么作用。
同时,张塔坦承,在团场任职期间,组织生活流于形式,同级和下级根本就不愿、也不敢提醒监督主要领导,纪律规矩让位于“个人说了算”。由于得不到监督,党的组织原则被抛之脑后,纪律法规显得苍白无力,这也是导致张塔权力失控、目无纪法、胆大妄为的根源所在。
张塔在悔过书中承认,当时作为团长,思想自我膨胀,感觉自己了不起,把组织给的权力当作自己的资本忘乎所以,并且经常在干部大会上讲,其对全团经济负责,言外之意就是告诫其他人不能插手,方便自己谋取私利。
回看张塔蜕化变质的过程,权欲侵蚀了理想,贪心蚕食了信念,远大志向在金钱的诱惑下逐渐瓦解。2017年11月,张塔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通讯员 霍静 沈元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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