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贪官悔过书中,经常会看到这样的说法:“曾经一心为公,两袖清风,但是随着职务晋升,政务繁忙,放松了学习,导致在贪腐的路上越走越远。”这种“忏悔”恐怕还没有触及灵魂深处。贪腐违法,妇孺皆知,岂会因职位高了、工作忙了、学习松了而不知其错?
“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但凡心智正常的人都知道自己行为的性质。俗话说“做贼心虚”,贪官在贪污受贿时,也肯定清楚自己所作所为是违法乱纪的,无需东窗事发才幡然醒悟。为何明知而故犯?是贪欲打败了良知。现实中,有些贪腐者不敢直面自己的良知,却找一些“利益交换,天经地义”“人人如此,风气使然”“无人知晓,不会出事”等借口自我安慰、自我欺骗,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事实上,要克去贪欲,首先就要修炼不自欺的功夫。《后汉书》记载,东汉名臣杨震路过昌邑县时,县令王密为报答他过去的提携之恩,“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说“暮夜无知者”。杨震断然拒绝说,“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王密听后羞愧而出。宋代钱时评价杨震,“常存此心,内省不疚,暗室屋漏,无异十目十手之时,则庶乎其不欺矣。”不自欺,则意念一动自知自明,贪欲一起自省自警,不待别人提醒,自己就能防“贪”于未然,去“恶”于无形。
不自欺,方能不被欺。有的人说,现在社会太复杂,有权就会被“围猎”,是不法分子通过欺骗利诱等隐蔽手段,一步步把官员拉下水。其实,不自欺,则心如明镜,莹彻无碍,人情练达,世事洞明,所谓“物之来者自不能遁其妍媸矣”,什么鬼蜮伎俩都无所遁形。“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过基本常识而已,若非“自蒙双目”,听其言而观其行,怎会看不穿巧言令色背后的不轨图谋?只要脑中有弦、心中有秤,事事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知,自己不欺骗自己,别人岂能欺骗得了你?
如何做到不自欺?古人讲究“慎独”,《大学》云,“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要求“君子必慎其独”,人前人后一个样,不需监督自规矩。对于共产党人来说,更要讲究“慎独”,即使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的时候,也不做任何坏事。敢于真诚面对自己的内心,三省吾身,反身而诚,真真切切自我批评,就能时时“观照”和监督自己的内心状态,随时把可能滋生的那点贪欲消灭在萌芽之中。敢于坦诚面对自己的问题和不足,诚诚恳恳接受他人批评,以“闻过则喜”之胸襟,去“文过饰非”之痼疾,才能处处察觉和矫正自己的行为偏差,纵有小过也不至于酿成大错。
真正做到不自欺,则内心坦荡光明,贪欲自然无处藏身。如此,便能练就百毒不侵的硬功夫,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洒脱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