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是春秋末晋国大夫赵简子的车夫,善于驾车。《荀子·王霸》说:“王良造父者,善服驭者也。”把王良和造父并称为天下之良驭。
《孟子·滕文公下》中说了“王良与嬖奚”这样一件事:有一次,赵简子命王良给他宠幸的小臣奚驾车打猎,结果出去一天没有打到一只鸟兽。奚回去向赵简子报告说,王良是天下最低劣的车夫。有人把这话告诉王良,王良要求再来一次,结果一早晨就猎获了十只野兽。奚回来向赵简子汇报说,王良是天下最优秀的车夫。赵简子说,那就让他为你驾驭车马吧。但王良却执意不肯,说:“吾为之范我驰驱,终日不获一;为之诡遇,一朝而获十。《诗》云:不失其驰,舍矢如破。我不贯与小人乘,请辞!”
古代驾车打猎,讲究“法度之御”:尘土不能扬出轨道,马跑起来蹄声节奏要一致。王良作为驭手,谨遵这一“法度”。“范我驰驱”,也就是把自己的驰驱纳入“御法”的规范中。他相信,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办事,就会像《诗经·小雅·车攻》所说,“按照规矩往来奔跑,一放箭就会射中目标。”但实际上,奚不遵守王良的“御法”之“范”,第一次出猎王良按规矩驾车,结果一无所获;第二次出猎违反规矩驾车,一早晨就捕获十只野兽。之所以会出现实践与理论脱节的问题,原因在于自己违法迁就了不守规矩的猎人,而这样做显然不符合自己的处世之道。面对与自己信念相左的人,即使猎获堆积如山的猎物,王良也是羞于为伍的。不愿枉道而从彼势,这便是王良的信念。
现实中,信念左右着人们思维活动的范围,并以某种模式规范着人们的思考方式。我们的情感总是被框在这个模式里运行,这个“框”,就是所谓的“道”。一旦枉道逾矩,便是破坏了自己的信念。信念是建立在是非分明的理念基础之上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生中,可怕的并不是没有信念,而是信念被周围的环境所左右。
王良作为驾车行业的翘楚,正道循矩不被人承认,反而放弃自己的驾车原则就能获得猎物,受到别人的赏识。要么“枉己以从彼”,要么“直道而事人”,两种选择,命运迥然。最终,对领导的拍脑袋决定,王良不迎合而改变自己的操守,选择“请辞”,抗议权贵的“枉道”行为。不放弃信念去迁就别人,表明不肯违背自己的处世原则,即使迁就能从表面上得到一时的效果,也是不屑为之。
对于信念的坚守,孟子是深以为然的。孟子以王良为范例,说明君子在立身处世上不能枉道苟且,不能搞投机主义。现实中,有人觉得为了实现最终目的,自己暂时放弃一下原则也无不可,说到底,是投机取巧思想在作怪,是在为自己的不法找说辞。试想,如果自己本身就站不住脚,即使达成了目的,又怎么能站在道德的高地对别人有所帮助呢?“枉己者,未有能直人也。”把自己弄得弯曲起来,扭曲了人格,怎么还可能去让别人正直呢?所以说,投机的路其实也是走不通的。坚守自己的信念,这是个原则问题,寸步不能让。
把持“直道事人”之念,关键是要保持平和之心、本分之心、严谨之心,依法理而行事。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现象:在事业上做出显著的成绩,在工作上走在前面的人,大都是踏踏实实、正道而行的人。而有些人则心浮气躁,被世俗之风所同化,究其原因,是坚守不住自己的底线,于是信念崩塌,枉道而行。商人不安分守己做生意立信誉,而是整天盘算着如何巧取豪夺、日进斗金;学者不是想着古案青灯、板凳一坐十年冷,而是梦想一夜之间盛名天下,不惜剽窃抄袭;官员不是想着恪尽职守、扎扎实实干本职工作,而是时时想提拔、走捷径,将群众路线抛在脑后,甚至做出腐化堕落的“逆道而行”之事。在历史的熔炉里,守不住信念的人会像沙子一样被剔除;坚守住了信念,就是火炼后的真金。
我们在面临抉择的时候,不妨想想驭者王良的坚守。“直道不枉行”说的是驾车,所带给我们的又何尝不是做人的态度以及驾驭人生的信念呢?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驭手,把持着自己的方向。在循着既定目标前行时,我们是不是该想想:面对挑战,我能不能据理力争;面对诱惑,我能不能坐怀不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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